v_“李尚书?”陈佑安蹙眉,眸色沉沉。

  “李尚书已经供认不讳,说那布防图是他偷给北离国的。”

  棋白继续禀报,陈佑安陷入沉思。

  半夏忽想起那日来曦草堂看病的几位**,看向陈佑安。

  “你想到什么?”陈佑安对上半夏的眸光。

  “还记得淳亲王府的那几位**,或许是突破口。”

  半夏缓声提醒陈佑安。

  陈佑安吩咐棋白再去查探淳亲王府内宅的事情。

  至于李尚书,先封锁消息秘密关押起来。

  追查淳亲王府内宅倒也不难,难的是淳亲王的妾室很多,背景关系颇为复杂。

  墨书墨画带人追查三日,基本摸清情况。

  本以为只是淳亲王荒**,结果查完发现每位妾室背后都关联一位六部重臣。

  有些是朝臣的私生女,所以不被人知晓,有些是朝臣的至亲姐妹,也由此揪出很多朝臣仕途发迹背后,皆有淳亲王的影子。

  陈佑安看着墨书呈上的消息,厚厚一叠,心中一凛。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淳亲王明明有所图谋,为何最后是父皇登基。

  陈佑安的目光落在李莞的名字上,轻敲书案几下。

  他在等墨画。

  墨画来到御书房,回禀已经找到。

  陈佑安吩咐下去,带李尚书前去辨认。

  御书房,李尚书直挺挺跪着,神情颓然。

  陈佑安缓步到李尚书身边,声音凉凉。

  “还要认下全部的罪吗?”

  李尚书的身体伏得更低,心中悲戚。

  他一直以为妹妹李莞在王府享福,没想到如此凄惨。

  李尚书一想到,妹妹被扔到乱葬岗,淳亲王还欺骗他,要挟他做事,便怒从心中起。

  他直起身子抬头看向陈佑安,“我全招,是淳亲王。”

  陈佑安挥挥手,让带下去细审。

  淳亲王府。

  淳亲王在书房踱步,心神不宁。

  多年筹谋,一直在等时机,可这时机一再错过,他不想再等了。

  他实在不甘心背负谋逆的罪名夺位,明明自己也是皇子出身。

  淳亲王要的不只是皇位,还要名正顺地登上皇位。

  名利,他都想要。

  可他不知道,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一想到明日,他的眼中浮现兴奋之色。

  “成了,成了。”

  管家急急跑进书房,报喜。

  淳亲王两手重重砸在桌案上,这一次老天都在帮他。

  三日后,御书房。

  各地传来灾情,东部有山中发大水冲毁田庄,南地有河道堵塞河水泛滥冲走百姓,北边天雷引燃山中大火不灭……

  陈佑安看着各地奏报,嘴角微勾。

  呵,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官奏报,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各地天灾频起,是皇帝不仁,选后不当导致的。

  天灾?

  陈佑安可不相信这是天灾,冬日山中也能发大水,可太稀奇了。

  天灾的背后是人祸。

  朝臣正在议论,淳亲王和宗亲到了御书房。

  他们向陈佑安提议,在万福寺,由皇帝带百官为百姓祈福。

  陈佑安眸色一沉,这些人不商讨如何救灾,却对祈福如此看重。

  也罢,陪他这位好皇叔玩一把。

  陈佑安一想到和半夏的大婚,便也不想再等了。

  只有朝堂清明安稳,大婚才能顺利进行。

  陈佑安命淳亲王负责这次祈福安排,又留下六部官员,商讨救灾的具体事宜。

  待到那些官员离开御书房,他又对棋白细细吩咐安排一番。

  淳亲王很给力,一日时间便安排妥当。

  陈佑安合上奏折,匆匆出宫。

  他赶在日落前,跨进半夏的小院。

  合欢树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黑色的枝丫伸向天空。

  衬得这冬日越发萧索。

  半夏正端着一盘菜出厨房,看见玄色衣袍的身影。

  放下盘子,便奔过去,眉眼弯弯。

  “是来蹭饭吗?”半夏挑眉看向陈佑安。

  陈佑安抱拳施礼。“还请夫人怜惜。”

  “不正经,我还没嫁给你呢。”半夏睨一眼陈佑安。

  “只是你我之间这样叫。”陈佑安拉起半夏的手,摩挲着。

  红菱和大麦儿见陈佑安来了,在院中摆好饭,便都离开小院。

  虽是冬日,天气寒凉,可半夏还是想在院中吃饭。

  两人坐下,盘子底下都有一个小暖炉温热,菜便不会凉。

  “明日,去万福寺祈福。”

  陈佑安淡淡说道。

  半夏一怔,夹了菜放在陈佑安碗中。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陈佑安吃了半夏夹的菜。

  半夏将一碗汤推到陈佑安面前。

  “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陈佑安眸光悠悠,笃定地看着半夏。

  半夏说声好,便继续吃饭。

  她信他,无需多。

  万福寺。

  皇上以及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在这里了。

  祈福行礼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整个万福寺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皇家守卫竟然也齐齐脱掉外衣,露出和那些黑衣人一样的打扮。

  所有人愕然,陈佑安站在祭坛之上,孤立无援。

  四周高处均是弓箭手,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朝臣被困,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张望,有人已经腿软瘫坐地上。

  “只要照我说的做,便可继续高官厚禄。”

  众人寻声望去,淳亲王不知何时站在高处一凸出的大石上,趾高气扬。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只见他挥挥手,一行黑衣人便冲入朝臣中,将其绑起来,蒙上眼睛,推搡带走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万福寺恢复寂静,只留下祭坛上的陈佑安,其他人都被带走。

  淳亲王踱步到祭坛上。

  环顾四周,全是他的人,很满意地点点头。

  笑着看向陈佑安,“你说,是陛下在万福寺遇刺被害呢,还是久病不治暴亡呢?”

  陈佑安拍拍手,“皇叔好手段。”

  “只是这些人,你确保都是你的人?”

  淳亲王眉毛微挑,迅速看向一旁的侍卫统领。

  那统领向淳亲王抱拳施礼,“我等誓死效忠王爷。”

  “哈哈,我的好侄儿,那你看看,还有你的人吗?”

  陈佑安仰天长叹,“的确没有……”

  淳亲王感慨,毕竟筹谋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出错。

  背转身,轻叹一声,挥手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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