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镇半夏也开了曦草堂。

  传信给各地的曦草堂,看有没有人愿意来戚镇生活打理曦草堂生意。

  半夏在这里待的时日短,想要培养出医术不错的人,是来不及了。

  涞阳分店的翠翠和栖霞愿意来戚镇定居,打理曦草堂的事情。

  苟红玉也问了带来的那些女孩子,有没有愿意留下帮衬的。

  这是边关,有武艺傍身很关键,有两位女孩子愿意留下。

  见到翠翠和栖霞的时候,半夏心中感慨万千。

  如今两人一个学医术一个当掌柜,配合默契,完全能撑起戚镇的曦草堂。

  苟红玉留下的那两位女孩子也可以做教习。

  有这四位女孩子,再在当地收留那些无所依的孩子,悉心培养,假以时日这里又是一番繁荣景象。

  半夏想到培训机制,曦草堂在各地都有了分店,医术和管理的质量需要有管控和考核。

  这是她回到京城,下一步的打算。

  她和陈佑安一边商议回京的事情,一边心中盘算着。

  听闻曦草堂外,有人呼救,疾步出来。

  来人是中年男子,驼背严重行走困难,身旁是十来岁的小女孩。

  二人坐在桌旁,半夏倒了温茶,示意慢慢说。

  半夏注意到,这两人的牙齿很黄。

  他们住的地方,叫葛家村,众人说那是大漠边缘地带的一个小村庄。

  中年男子名叫葛富贵,小女孩是他的小女儿。

  村里人是听一个月才来一次的货郎说,戚镇来了位女神医。

  才派这葛富贵在女儿帮助下来求救。

  因为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没了远行的能力,也没有人能活过五十岁。

  就是葛富贵也需要女儿搀扶才能坚持走这么远的路,所以两日的路程生生走了五日。

  半夏思忖片刻,带着富贵的女儿进屋,让她躺在床上。

  检查结果和半夏心中所想一致,女孩的腿已经呈现o型。

  半夏要去葛家村,一探究竟。

  她心中有了答案,是要去实地印证。

  有人好心提醒半夏,葛家村的人得怪病,由来已久。

  当地百姓都视葛家村的人为怪物,认为是他们的祖先作孽,才被天神降下惩罚,世世代代都要受此病痛折磨。

  半夏也不做解释,她没有确认原因之前,是不会做任何解释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很多科学的事情,是无法用现有的认知去解惑的。

  入夜,半夏依靠着窗户,拼命在回忆自己曾经学的那些知识。

  陈佑安拿着披风,走到半夏身后,给她披上。

  “你先回京,我处理完葛家村的事情,便回去。”

  半夏握住陈佑安的手,眼中闪过歉意。

  陈佑安蹙眉,却没说什么,拥着半夏去床边。

  “明**还要赶路,早些歇息。”

  或许是刚才想问题太过专注,半夏也觉得疲累,躺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陈佑安见半夏熟睡,才起身来到院中。

  棋白已经候在这里多时。

  “陛下,已经查探清楚了,去葛家村虽不用深入大漠但也在大漠边缘走。”

  棋白顿了一下继续,“此去怕是凶险。”

  陈佑安淡声道,“知道了,你去准备安排吧。”

  红菱拦着半夏的马车,她要跟着去,半夏不许。

  争执间,陈佑安走来,跳上马车,对红菱挥挥手。

  “我会护半夏周全。”

  半夏惊讶,“你不回京城,恐怕……”

  “没什么大事,你才是我的大事。”

  陈佑安嘴角微扯出弧度,推着半夏坐进马车里。

  “我为你赶车,出发。”

  因着大漠天气多变,半夏不愿让太多人涉险。

  两辆马车向大漠方向驶去。

  一辆马车是陈佑安赶车带着半夏,另一辆马车是墨书墨画赶车,带着那男子和女儿。

  一路上天气不错,一日便顺利抵达葛家村。

  走进村子,眼前的景象让陈佑安和墨书墨画感到震惊。

  半夏心中是有预期的,所以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是看到这些几乎无法行动的人,个个有不同程度的驼背,心中闷闷的。

  村里的人告诉半夏,他们村的人越来越少,因为没有人愿意嫁到他们村子。

  他们也找过很多大夫,可就是找不到发病的原因,就算吃药也没用。

  半夏为村里人做了检查,每个人的牙齿状况,还有驼背和疼痛的症状,让半夏确信,这是“氟中毒”。

  她没办法给大家讲清楚氟是什么,只能尽量用这个时代现有的认知去解释。

  半夏还让村民带她去查看了饮水,那方水井,确认问题就出在这里。

  在来的时候,半夏便让带了几大桶水。

  现在派上用场了,半夏告诉墨书,他们不要喝村里水井的水。

  半夏告诉村民,是他们的水出了问题,他们的病是因为长期喝这种水,中毒造成的。

  如今,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处理这些水,只能劝葛家村搬离此处。

  既然戚镇的人生活没有问题,至少可以搬到戚镇附近,让他们重新生活。

  彻底治愈很难,只是为后代着想,这里是万万不能再居住了。

  葛家村的人听说让他们搬离故土,才能治病,很不解。

  “你带回来的是神医吗?骗人的吧。”

  “反正我不走,要死就死在这里吧。”

  一时间,群情激愤,有质疑葛富贵的,也有对着半夏吼的。

  半夏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劝服这些村民。

  “大家听我说。”陈佑安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帝王的威严。

  他待众人安静,才缓声道。

  “这里的水不能喝,再住下去就是死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们着想。”

  陈佑安指指人群里不多的孩子。

  村民们也清楚,这些孩子是葛家村的希望,看着孩子们的腿已然不同程度地弯下去。

  葛家村就像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村中的人像一家人一般,相依为命。

  葛富贵看看大家,站出来问陈佑安,“我们愿意搬走,可能去哪里呢?”

  没有地方可以接受他们,陈佑安清楚。

  他沉吟良久,低声吩咐墨书。

  墨书迟疑,“把墨画留下吧,陛下身边怎可无人?”

  陈佑安挥挥手,“你和墨画互相有照应,快去安排,我们随后就出发。”

  墨书领命和墨画离开,回戚镇。

  陈佑安看向大家,“我保证,在戚镇外找一处荒地,大家搬去那里开垦土地,还叫葛家村。”

  村民见陈佑安气度不凡,语笃定,便四散去收拾家当,准备明日天亮出发。

  陈佑安看着忙碌的村民,眉宇间浮现担忧,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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