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珩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身旁赤裸着身子的轻衣身上。

  她此刻仍沉沉睡着,面容恬静。

  封墨珩垂下眼睫,眸子中的墨色仿佛被乌云笼罩,愈发显得浓厚深沉。

  昨夜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不断涌现。

  可封墨珩心底却越发觉得事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劲儿。

  这一个月,他只能对轻衣一人有那方面的反应。

  上次和轻衣**,是一个月前的月圆之夜。

  而昨晚,在与轻衣**前,他似乎和上一次一样,头脑一片混沌。

  可第二日醒来,那些昨夜的记忆却又无比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

  他似乎会在每月的月圆之夜没有意识地和轻衣发生什么。

  前些时日,他托人前往西域去寻找的蛊师,在前两日已然抵达了乾京。

  只是,封墨珩思量再三,总觉得如今郡王府内怕是并不安全,说不定就潜藏着什么暗中窥探的细作。

  于是便未曾将蛊师直接带到郡王府中来。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太过奇怪了。

  不仅单单只能对一个女人有反应,甚至特殊节点,便会毫无意识地就与她**。

  这般情形,封墨珩几乎能够断定,自已的身体要么是中了某种奇毒,要么便是被人下了蛊。

  看来,今日是非得去见一见那个蛊师不可了。

  封墨珩低下头,目光凝视着身旁依旧沉睡未醒的轻衣。

  她自小便在他身边伺候着,迄今有七年了。

  她初来时,不过才十一岁的年纪。

  所以轻衣到底是心怀不轨的细作,还是同样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封墨珩一时间还无法确定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悄无声息地离**间。

  封墨珩匆匆离开了郡王府,朝着蛊师所在的、位于城边的院子赶了过去。

  院子极为静谧。

  封墨珩抬脚迈入院内,抬眼便瞧见了打扮颇为怪异的蛊师。

  身着一身深灰色的袍子,袍子宽大,将他的身形几乎完全罩住,只露出一张透着神秘气息的脸庞。

  此时,两人正面对面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静静地喝着茶。

  封墨珩率先开口。

  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蛊师,可否能看出我身体中是否有蛊

  蛊师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紧不慢地说道:郡王需将自已最近的身体状况逐一说清楚,我才可据此做出准确判断。

  封墨珩沉下心来,细细地和蛊师说明了自已这段时间身体出现的种种异样状况。

  蛊师待封墨珩说完,微微点头。

  郡王的这种情况,的确和我们西域的情蛊所产生的效果极为相似。

  封墨珩不禁皱起了眉头。

  面露疑惑:情蛊

  是,情蛊乃是子母蛊。

  按照殿下您方才所说的情况来看,子蛊应该就在您的身上,而母蛊则在您提及的那位丫鬟身上。

  蛊师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封墨珩眉头依旧紧锁。

  追问道:可能解

  蛊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

  缓缓道:情蛊的效果本就只有四个月,因为子蛊脱离母蛊后在人体内存活的时间仅有四个月。

  殿下您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封墨珩喃喃自语道:四个月那现在岂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再次问道:可有提前解蛊的方式

  在苗疆,有一种蛊虫极为珍贵,名为血蛊。

  此蛊堪称是所有蛊虫的天敌,若是能得到它,便可以克制住体内的情蛊,从而彻底摆脱情蛊的掌控。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这血蛊

  封墨珩当然想要快些解除蛊虫。

  否则不管是面对沈毓灵还是柳静仪,封墨珩都十分不自在。

  蛊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血蛊是苗疆王族才拥有的珍稀蛊虫。

  如今,苗疆王族中仅存有一只,还有一只则在皇宫中。

  两年前,苗疆王族将一只血蛊进献给了乾元帝。

  封墨珩捏起了拳头。

  不知自已若是找舅舅讨要血蛊,是否会同意

  封墨珩顿了顿,又接着问道:我难道不能将母蛊寄生的女子给杀了吗如此一来,这情蛊之困或许便能解开了。

  蛊师一听,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正色道:不行,所有的子母蛊皆有其特性,一旦母蛊的寄生者死去,那么子蛊的寄生者也会随之死去。

  封墨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如此说来,现在轻衣和他岂不是已然成了同生共死的关系

  这岂不是意味着,若是有人想要他死,只需暗中杀了轻衣便可达成目的了

  可背后之人给他下情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封墨珩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轻衣是无辜的,只是有人想要利用蛊虫来谋害他,可他和轻衣已然绑定了一个月之久,若是那些人想要动手,早该有所行动了才是,可如今他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现在他唯一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轻衣对他心生爱慕,所以才主动给他下了这情蛊。

  可轻衣在他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为何偏偏要在现在对他下蛊

  而且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蛊虫

  封墨珩有诸多不解,但是今日也算确定了自已的确中了蛊。

  回到郡王府后,封墨珩便即刻命人递了进宫求见的折子。

  未央宫中。

  封墨珩站在大殿中。

  向权明赫说明了来意。

  只是,封墨珩并未将自已所中的是何种蛊,以及这蛊又有着怎样的影响,和盘托出。

  权明赫坐在龙椅上,心中暗自嗤笑了一声。

  找解药竟然找到他这个幕后之人这儿来了,当真是有趣得很。

  血蛊去年便已经被太医院入药,用来医治朕当年征战时留下的暗疾了。

  如今皇宫中,没有血蛊。

  权明赫不紧不慢地说道。

  封墨珩不禁抿直了双唇。

  那他只能再等三个月

  既如此,微臣告退。

  封墨珩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便转身离去。

  自已这郡王府,当真是处处都透着漏。

  他堂堂一个郡王,竟然被人暗中下了蛊,自已却毫无察觉。

  若是被人暗中下毒谋害,是不是也会全然不知

  权明赫看着封墨珩的背影,眼神幽深。

  血蛊当然在皇宫。

  但是......

  在沈毓灵进宫前,他当然不会让封墨珩恢复身体。

  这些日子就暂时不让沈毓灵进宫了,封墨珩不举才让他放心。

  有些女子的确让人上瘾沉沦。

  可权明赫作为帝王,最不缺的就是克制力和忍耐力。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