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看到人都走了,连忙扑过去,心疼得眼泪直冒。

  “修儿,修儿!娘在这,你没事吧?”

  “娘!”

  顾修哭丧着脸,哀嚎道:“我疼……”

  宋玉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怒吼道:“都聋了吗?少爷说疼,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有,快将少爷抬屋里去……”

  一干下人听闻,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将顾修抬了去后院。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还是之前那个。

  大夫看到顾修,脸色顿时一变:“三公子,怎又是你啊?”

  “……”

  宋玉听到这句,也不知该说啥,只能虎着脸说道:“问那么多作甚?还不快给我儿治伤?”

  “……”

  大夫满心怨念地看了看顾修,这特么裤子都染红了,看着模样像是挨了板子。

  一时间,大夫也不敢多问。

  这权贵人家啊,挨顿板子的事经常发生,对这事儿他也算是轻车熟路。

  一手操起剪刀将顾修的衣物剪开,然后看着纵横交错的伤口,直接从药箱里拿出伤药,均匀地撒在上头。

  然后回过头:“夫人,公子这伤只能先止血,一会老夫还得熬了药膏给公子敷上才行!”

  宋玉点了点头,问道:“大夫,我儿伤势……”

  “夫人放心,伤势虽然重了些,不过没伤到根本,要不了两个月,公子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了!”

  “……”

  宋玉扯了扯嘴角,她说:“那就劳烦大夫费心了……”

  这治伤的事儿她也帮不上忙,今天这事儿发展到这般境地,她心里一直憋着。

  眼看儿子没事儿了,她便急不可耐地出了门找顾衡。

  此时的顾衡,正在正堂听着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说着什么,没多会,顾衡默默的点了点头。

  “侯爷,相爷交代的事说完了,小人就告退了!”

  这下人还不知道顾衡降爵的事,依旧以侯爷相称,顾衡也没纠正,只是挥了挥袖子,下人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开。

  临到正厅门口,遇到宋玉,他当即见礼:“小人见过四姑娘……”

  宋玉疑惑道:“宋忠?你怎么会来此?”

  “是你父亲让他来了!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宋忠还未回答,坐在屋里的顾衡抢先回了一句。

  宋玉看了宋忠一眼,宋忠拱手一礼,随即离开了顾家。

  临到顾家正门,却看到顾家的管家,正陪同一群内侍将府门上的牌匾给摘了下来,他正想招呼一声,却看到内侍抬着一块门匾……

  宋忠当即一凛。

  “归远伯府?”

  宋忠傻眼了,这不该是宁侯府吗?怎么还改成归远伯了呢?

  内侍在侧,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能匆匆离去!

  ……

  伯府内。

  宋玉看着满脸沉默的顾修,当即不忿道:“老爷,肯定是顾景之那畜生,一定是他在陛下面前告了状,他可是您的儿子啊,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好好的一字侯爵,直接降成了伯爵。

  她的诰命也没了!

  以后走出门,见到那些个京城权贵家的夫人,自然是要矮上一头,心高气傲的宋玉又怎忍得了这口气?

  关键,自己儿子一生的前途没了。

  剥夺官身,永不录用啊!

  以后顾修要想出人头地,科举的门路已经彻底堵死,就连荫封都不可能有了,只能学着那些大头兵,一刀一剑拼上来。

  可顾修有这么本事吗?

  问都不用问。

  顾衡听到宋玉的话,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好的宁侯,却变成了归远伯!

  真他**难听。

  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封号还是那中年太监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这才直接给改了的。

  “唉!”

  顾衡幽幽一叹,说道:“你爹刚让宋忠来就是说这事儿,今晨修儿与那畜生的事,被内卫给报陛下那去了……”

  “内卫?”

  宋玉脸色一变:“那畜生与修儿的品级,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内卫怎会关注此事?”

  “你如今还以为那畜生只是品级的问题吗?”

  顾衡眼皮一翻,没好气地看了自己这女人一样,说道:“宋忠刚才说了,以后你要再在外面挂着你爹是谁谁谁的话,他就要清理门户了!”

  “什么!”

  宋玉惊坐起,怒道:“怎么可能?我爹怎么可能会说这话?”

  “……”

  顾衡顿感头疼。

  要说自己家这女人,平时看着也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外头就那么喜欢装呢。

  成天喊着那句,她爹是当朝宰相,百官之首……

  这他**整个京城权贵圈子,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天天挂嘴边强调嘛!

  现在好了,降爵,夺名号,儿子一生不能入朝为官。

  顾衡有些惆怅地摆了摆袖子:“这事儿只能先这样了!这些时**和修儿就待在府里安静一些吧,那畜生先不用理会他,等他去了秘书郎一职,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宋璞的意思很简单。

  顾景之如今恩宠不减,现在对付他无异于打皇帝的脸。

  但是他总不能一辈子挂着秘书郎这个职位吧?只要他升了官,以后那就得归吏部管辖。

  到时候再收拾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宋玉听闻,却不甘心。

  “老爷,咱们吃这么大一亏,难道就要便宜那小畜生不成?”

  “那你想怎么办?”

  顾衡不耐烦地说道:“翰林院不过是抄抄写写的活,半点毛病都挑不出,难道御前的事还容得你父亲插手?”

  要说顾衡不气,那是假的。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背后给他捅刀子,爵位降了一等,他都没脸出去见人。

  只是气又有什么用?

  夏帝这次直接降爵,已经对他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他这会要是还将怒气挂脸上,这不是找死吗?

  更别说找顾景之算账。

  “老爷,咱们府上的爵位都降了,你要是还没点表示,外人只会以为你软弱可欺!”

  宋玉兀自强辩道:“那顾景之不过区区从六品,咱们家可是开国侯爵府邸,要是不还以颜色,以后见到那些个公侯伯爵,你还能抬得起头吗?”

  我踏马……

  顾衡直接被气得没脾气了。

  自己都说了几遍了,顾景之现在不能动,不能动,这婆娘却一直在这和他说面子面子……

  “给老子闭嘴!”

  顾衡大怒道:“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就自己请个先生教一教,别一天到晚想着作死,从现在开始,要是没我同意,你和顾修……谁也不许出这个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