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贵宗弟子藏镜欺负白鹿书院的女弟子,人证物证确凿。

  弟子早听闻您公正严明,还请您给师妹一个公道。”

  凌霄宫内,藏镜靠在盘龙柱上,一袭玄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缠在他眼睛上的红色丝绸随风飞扬,像是出击又收回来的长矛,锋芒逼人。

  他冷漠的瞥了眼跪在地上,面容姣好的女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女修身着淡青色校服,眉目低垂,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身旁站着一个身着同色长袍的男修。

  男修看起来十八九岁,面容秀致,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文弱书生。

  他身旁站着一头九色鹿。

  他是白鹿书院圣人的弟子,剑灵派四公子,姜青旭。

  章远道问:“藏镜,可有此事?”

  白鹿书院的人本想去朝阳峰讨公道。

  可叶尊者闭关,朝阳峰他们上不去,只能上凌霄宫申冤。

  “我不认识她。”藏镜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转身离开:“申冤,你们找错门了。”

  “站住!”姜青旭伸手拦住藏镜的去路:“藏镜师兄,你这是心虚,望风而逃了?”

  藏镜广袖一扫,打翻姜青旭,他瞥了眼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冷漠疏离道:“好,你说说,我对你做什么了?”

  姜青旭踉跄两步,直到九色鹿过来当着才堪堪稳住身体。

  “师兄对我做了什么,还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剥开血粼粼的伤口吗?”女修美眸一抬:

  “你做了那等事,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对我而言是致命打击,女子名节大于天,师兄是想赖账不成?”

  在场众人瞬间明白白鹿书院弟子所言是何事。

  “藏镜居然玷污了文秀的清白?”

  “看不出来啊,他平时装得神秘,不曾想是色中饿鬼,啧啧啧,人不可貌相!”

  “冷嘲热讽的嘴脸都给收一收,藏镜是朝阳峰弟子,朝阳峰再烂也不会去欺辱一个女修,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我相信藏镜!”

  “说那么多干什么,上证据!”

  “......”

  众人的声音在藏镜耳旁响起,他深深地看了眼名叫文秀的女修,淡漠道:“时间,地点,人证,物证。”

  文秀美目一瞪:“师兄何必苦苦相逼!”

  “让你拿出证据就是逼你,谁质疑,谁举证,不知道?”藏镜本想推算一番,可他前几日失控重伤,无法调用灵力,只能作罢。

  文秀笑脸一白:“聚贤楼。”

  藏镜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要给苏涟漪诊脉,帮助她受孕的女修?”

  “是!”文秀挺直腰身:“六大宗门同气连枝,苏师姐请我帮忙,我自然愿意广结善缘。

  谁知那日我到了聚贤楼就被师兄你......你强行玷污!”

  “打住!”藏镜冷静道:“那日我确实去了聚贤楼,没看到你便离开了。

  你被玷污我很同情,可我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

  藏镜离开之后突然血脉暴走,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修养调息,不久前才回到宗门。

  “早知师兄你不会承认。”文秀望向姜青旭,她深吸一口气:“师兄,呈上证据吧。”

  姜青旭声音虚弱:“文师妹,你想清楚了,留影珠录下来的画面公开之后,你的名声......”

  “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了,名声有公道重要?”文秀恶狠狠的瞪着藏镜,怨恨若是能凝成实质,藏镜早已被千刀万剐:“我要看看,证据当前,他如何抵赖!”

  姜青旭:“藏镜师兄,你若是现在承认还有转圜余地,若画面公开,于你,于文师妹都不是好事。”

  藏镜若是承认了,文秀的名声也会好很多。

  即便是修仙界,女子被玷污,也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开!”藏镜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白鹿书院如何指鹿为马。”

  这些日子常白鹿书院,凌天剑宗还有阴阳家没少找朝阳峰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藏镜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

  姜青旭看似为他着想。

  实则是为了保全文秀的名声。

  文秀的名声就是名声,他藏镜的就一文不值?

  “师兄,得罪了。”姜青旭将留影珠抛到半空中:

  “文师妹都不介意自己被整个青云上宗弟子看到受迫害的过程,想必藏镜师兄也不会介意吧。”

  若非是瞎子,藏镜都想翻白眼了。

  放都放出来了,还说这些屁话。

  藏镜抬眸望向苍穹,留影珠的画面有些模糊,尤其是自己的画面,身形,穿着,都差不多。

  唯一清晰的,只有文秀受辱的画面。

  “难怪白鹿书院打上门,藏镜也太无耻了!”

  “美人就是美人啊,文秀哭起来都那么好看,被欺负的画面更是香|艳。”

  “闭嘴!说香|艳的臭虫给老娘站出来,老娘打烂你的脸!”

  “藏镜真不要脸。”

  “画面如此模糊,如何确定那是藏镜?”

  “谁不知藏镜最大的特点便是眼睛上覆盖着一条红色绸带,这不是他,还能是谁!青云上宗是欺负我们白鹿书院没人吗!”

  “......”

  画面公开的瞬间,文秀已泪流满面,身体不停地颤抖。

  “藏镜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姜青旭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披风放在文秀身上:“人证物证俱在,你该给文师妹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白鹿书院的弟子们顿时吵起来。

  “且不说不能听信文秀一面之词,就拿这个模糊的画面就像定我的罪,实在可笑。”

  藏镜冷笑道:“这人根本不是我。”

  “事到如今师兄还要狡辩?”文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我发心魔大誓,若我所言有半分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神色一震。

  心魔大誓,一旦所言虚假,必定遭受天道反噬,必死无疑。

  “藏镜师兄,我敢发心魔大誓,你敢吗!”文秀字字泣血:“你敢吗!”

  藏镜皱眉道:“我敢,但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