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本身就是重生的,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孩子给她托梦啊?

  巧慧不淡定了,宝宝可是藏了四个多月,一点提示都没给她。

  一连两天做了两次梦,难道仅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巧慧这几天还是去店里上班,和以前一样,有人问起来,就是血压低导致的头晕目眩。

  郑彩云说:“能让你吓个半死,好好的一个人说晕就晕了,咋喊也不醒。”

  “幸亏跟前有你们,医生说也很危险,我现在好吃好喝的,应该很快就能补上去。”

  吃动物肝脏的作用挺大的,巧慧每隔两天都要去买一叶猪肝,哪怕吃的要吐,她还是会逼着自己吃。

  低血压的危害性还是很大的。

  突然,巧慧左边的小肚子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摸上去硬硬的,有点不舒服。

  巧慧不是初产孕妇,能有什么不懂的,这是孩子的胎动。

  巧慧都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情,小东西这是在提醒他的存在吗?

  巧慧的手轻轻覆在还没隆起的腹部,那一下下的顶撞仿佛是她与孩子间最直接的对话。

  她闭上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又欣喜享受的微笑,周围嘈杂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每一次胎动都像是孩子在用尽全力,想要冲破肚皮,与她紧紧相拥。

  巧慧的心被这股力量填满,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这是生命最纯粹的奇迹。

  “巧慧,你怎么了?”

  看见巧慧流泪,郑彩云很紧张,“你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就说出来。”

  “没有不舒服,风燥的,我上眼药了。”

  没有人看出巧慧和以前不一样,她该上班的上班,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耽误。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巧慧一个人去了医院,测量了一下血压。

  “高压106,低压56,同志,你这低压太严重了,得抓紧治啊。”

  巧慧有些懵,合着补了一个星期,一点也没补上去,吃的东西白吃了。

  在医生的建议下,巧慧去做了一个血液检查,结论是中度贫血。

  “同志,你要接受系统治疗的,继续发展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语在巧慧耳边回响,她望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眼神空洞。

  之前她什么感觉也没有,为什么突然之间她“疾病缠身”了呢?

  医院的长廊上人来人往,而她仿佛被隔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车子匆匆走过,白大褂的一角拂过她的视线,带来消毒水的气息。

  在长椅上待的够久了,巧慧才起身回家。

  杨英红看出巧慧的气色不对,赶紧把她扶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

  “先喝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巧慧把诊断书交给她,“姥,我们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的身体情况,也不能做手术。”

  杨英红挨着她坐了下来,“想好了?这才四个来月,还有一多半的时间会很难熬。”

  “我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我要是生下来属于超生,就怕对我爸和秦时有影响。”

  “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我和你爸爸和秦时谈,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就把身体养好就行。”

  巧慧相信姥姥,她没有精力想别的,这那的她都累死了。

  杨英红就去了女儿家,三个孩子中午在奶奶家吃饭。

  送走了孩子,杨英红把巧慧的意思说了出来。

  “她这种情况也不能做手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怕会连累你和秦时。”

  顾燎原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妈,这件事我来办,我估计问题不大,身体原因不可逆,又不是主观上故意超生。”

  韩秀兰说道:“既然有办法,为什么不早说,巧慧这段时间更瘦了,还不是让这件事闹腾的。”

  顾燎原解释道:“女人怀孩子可不容易,我不知道她想不想生,我怎么想办法?”

  说的也在理。

  心情好了,巧慧的饭量大增,只要是姥姥炖的汤,她来者不拒。

  只有把身体养好了,孩子才健康嘛。

  奇怪的是,自从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巧慧再没有梦过孩子一次,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这天,程卫东找到巧慧,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就是想提前预支一点工资,小钥需要增加营养。

  也不是什么大事,巧慧给了他二十块钱,让刘湘在账面上扣下。

  程卫东是个实在人,干活不惜力气,巧慧给的工资也和别人一样,奖金要高个三四块钱。

  程卫东就把钱收起来了,有人问道:“程卫东,你支钱干什么?娶媳妇吗?”

  程卫东的脸一沉,“没有女人日子不过了是吧?我有闺女。”

  那人讪笑,不说话了。

  程卫东拿到了钱,下午下班后就去买了一只鸡,他和温淑有默契的,他回来温淑刚好走。

  早上,他走后不久,温淑就来了。

  今天小钥特别黏人,一直拉着妈**手,以致于温淑走晚了,曾经的夫妻见了面。

  “小钥,看看爹给你买什么了?”

  “爹,是鸡。”

  小钥舔了舔嘴唇,孩子还小,是真谗啊。

  “爹给你宰了,炖上,今晚先喝鸡汤,明天再吃鸡肉,行不行?”

  小钥点头说好。

  程卫东就像没看见温淑一样,拿了菜刀就去了院子,杀鸡放血。

  农村人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只鸡,程卫东有记忆的就是温淑生小钥的时候,他在母亲的帮助下杀过鸡,其他时候他还真没杀过活物。

  一刀下去,鸡脖子上涌出了汩汩鲜血,滴在碗里。

  看着差不多了,程卫东把鸡扔在一边,等鸡死透了,他就可以拔毛,处理内脏了。

  哪知道鸡这么顽强,放开后就像没事鸡一样,抖擞了脖子上的毛,扑愣扑愣满院子飞(有可能是疼的)。

  恰好温淑拿着包要去上班。

  “拦着拦着,别飞走了。”

  这玩意万一飞跑了,活是活不了了,让别人捡了去,那就是谁捡了是谁的,小钥可就吃不上肉了。

  这是曾经的夫妻第一次说话。

  温淑也是这么想的,赶紧放下包,急匆匆地奔向那只在院子里乱窜的鸡。她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因奔跑而散落在额前。程卫东也紧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在院子里上演了一场“人鸡大战”。

  鸡似乎感受到了危机,翅膀拍打得更加用力,每一次扑棱都扬起一片尘土。温淑眼疾手快,瞅准时机猛地一扑……

  程卫东也是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