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墨的心里很乱,他知道邱颖很好,是他不识珠。

  “妈,邱颖有工作,也挺累的,你让我姐来照顾你吧。”

  温母哈哈笑了出来,“果然是个疼媳妇的,我知道了,邱颖你安心上班,我没什么事了,我让你姐回来照顾我。”

  邱颖嫣然一笑,“行,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温书墨就带了几件衣裳,和简单的洗漱用品。

  “这次是去哪里?”

  “去云城。”

  邱颖心里一惊,“去那里干什么?”

  “谈合作的事,我去考察一下。”

  “你们的饺子店都开到那里了?隔着一千多里地。”

  “只要适合,一千多里地不是距离。”

  温书墨把拉链拉上,提着就走,“我走了。”

  “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

  囡囡学校里成立了很多队伍,什么足球队篮球队田径队,玩这个男孩子居多。

  适合女孩的就是合唱团、书法团,再就是羽毛球乒乓球,囡囡也想参加。

  巧慧是支持的,没理由老子是好汉,儿女却是温室里的花朵。

  “你想参加什么队?”

  “我想打乒乓球。”

  乒乓球是我们的国球,是为了锻炼身体,巧慧不反对。

  “打乒乓球是要吃苦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囡囡挺着小胸脯,“我不怕。”

  那就学呗,如果坚持不下来,她自己就放弃。

  八岁学乒乓球,是不是有点晚了?

  管它呢,又不是专业运动员。

  为此,巧慧还特地咨询了乒乓球队的教练,囡囡是虚岁,只能算六周岁半。

  锻炼身体挺好的,运动量不是太大。

  刘湘在医院住了三天,做的几项检查正常,她才获准出院。

  巧慧**的出院手续,结算医疗费时还退回来七块多钱。

  原来温书墨预交了医药费。

  “等我有钱了,我还给他。”刘湘信誓旦旦。

  巧慧可不敢做决定。

  “不还,我是被押在医院的,还失去了三天自由,我为什么要还钱?”

  “就是,咱不还钱,凭什么?”巧慧随着刘湘的话说。

  话虽这么说,刘湘还是在心里决定了,等发了工资,她要大骂温书墨,还要把十三块钱甩在他脸上。

  此时的温书墨,已经到了云城,找了一家卫生条件比较好的招待所住下了。

  有几个读书时关系比较好的,这几年也陆续联系上了,他挨个请他们一起吃个饭。

  时间选在了晚上,都是上班人士,只有下班后有时间。

  地点选在了离招待所不远处的一个饭店,规模不大不小,最主要的这家有能容下七八个人的单间,私密性比较好。

  温书墨先到的,他先要了两瓶白酒两盒烟,再让服务员送一壶茶去单间。

  “好嘞。”

  服务员送上茶,温书墨呷了一茶碗,吐在了**桶里。

  什么**茶!

  陆陆续续的就来了四个大老爷们,几年没见面了,发福的发福,少白头的少白头,还有一个发际线岌岌可危。

  少不了一顿寒喧。

  男人的见面礼节和女人不同,不是抱一起又蹦又跳哭鼻子,而是抱一起捶两下,快速分开,就像抱久了会给人误会成那啥一样。

  “书墨,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温书墨解开衬衣上面的两个扣,露出健硕的肌肉,和圆润的喉结。

  “和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没法比,我就是到处讨饭吃。”

  说话的那人叫沈东旺,擂了温书墨一拳,“少恶心人了,看你这一身衣裳,说讨饭的谁信?”

  “别听书墨胡说,他在国营大厂当推销员,一个月的工资顶我们几个月的。”

  班长聂磊,和温书墨一直保持联系,这些人都是聂磊喊来的。

  “我早就出来了,不在厂里头那边干了,我干个体户。想吃什么随便点,记在我账上,我付。”

  请客嘛,还是有求于人,自然要让每一个人尽兴。

  “真的?”

  “当然。”

  “真点了?”

  “点。”

  六个菜上桌,温书墨又点了两个,凑了八个,大老爷们饭量大。

  沈东旺搓着手,“看样子书墨这个小子真发财了,就是大方。”

  另外几个人也是这种感觉,别看他们外表风光,一个月领那点固定工资,就在手上过过手,还得上交养老婆孩子,哪里有钱请人吃饭?

  “东旺你别废话,书墨请客你吃就行了。”

  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谈的最多的是工作,发的最多的是牢骚,有人混上了一官半职,有的还继续在职场做牛马。

  书墨一直伸耳听,没怎么说话,偶尔说的也是吃吃吃。

  酒过三巡,牢骚发完了,牛也吹完了,温书墨幽幽地问道:“你们还记得刘湘吗?”

  “刘湘?”

  “……”

  刘湘属于昙花一现的人物,这么些年过去了,还得从记忆的旮旯里往外挖。

  当年刘湘和温书墨谈恋爱,有人也知道。

  “记得。”

  “听说她后来精神不太好?”

  冯类生说道:“是啊,突然就疯了,不是说你和她分手了吗?这也不怪你,你都是为她好,怕她受连累。

  是她福薄……看那面相也是个福薄的,想想她那个尖下巴,啧啧,你甩她是对的。”

  温书墨指了指门的位置,“出去。”

  “什么?”冯类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可是站温书墨的。

  “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冯类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姓温的,有几个臭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就是个个体户吗?低人一等。”

  “是,我穷的只剩下钱了,现在国家支持个体户,你想唱反调?”

  冯类生就是一噎,瞧不起归瞧不起,明面上他可不敢。

  “你现在有钱了,有出息了,就瞧不上我们了,我也不上赶着,告辞!”

  “哎,类生,都是同学,不至于不至于。”

  聂磊和了一阵子稀泥,温书墨没缓和没低头,冯类生气呼呼地走了。

  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我想听实话,而不是诋毁的话,第一,是刘湘先写的分手信,我才写了一封信,同意分手。

  第二,我现在怀疑刘湘写的那封分手信,不是她亲手所写,不然她也不会因为我的那封信,而受了刺激。”

  本来就是嘛,刘湘要是想分手,温书墨同意的话不正称她心意吗?哪来的受刺激一说?

  几个人都是大老爷们,谁去关心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子?

  没有什么线索,饭后,几个人就分开了,温书墨在前台结账。

  走出饭店,温书墨把皮夹克穿上,北方的二三月,还是挺冷的。

  “书墨。”

  等在外面的是沈东旺。

  “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走后,有人追求过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