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叶家的情,早就在戒管所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整整三年时光,那些曾视她为骄傲,说要宠爱她一辈子的人。

  在她最艰难的三年,都从未出现过。

  反倒是对叶絮,嘘寒问暖。

  凡是叶絮落滴泪,孟景深等人都会心疼。

  而她叶婧槐,这三年却在戒管所内苦苦挣扎了三年,在里面脱了一层皮。

  还被叶絮特别关照,在戒管所的日子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熬出来,她们的关注点依旧在叶絮身上。

  从始至终,她都是个外人。

  这样的亲情,她叶婧槐不稀罕,也不屑要。

  眼不见,心不烦,对谁都好。

  孟景深闻言,怒气更盛:“叶婧槐,同样的套路,用一次就够了,絮絮都哭了,我们没心思陪你过家家。

  絮絮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算计她,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事不过三,我再重复最后一遍,给絮絮道歉,再去跟傅总解释清楚,把絮絮的工作还给她。”

  拙劣的演技,真是让人倒胃口。

  要不是为了念及旧情,就不是这么和颜悦色了。

  叶婧槐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孟景深。

  潜意识里的恐惧浮现而出。

  女子戒管所为叶婧槐量身定做的其中一条规矩:“无条件服从孟景深的命令,不可反驳。”

  意识下意识的想要顺从。

  余光忽然瞥见叶絮那略显得意的神色,大脑恢复一丝清明。

  紧绷的情绪稍显放松。

  她和孟景深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对方耐着性子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这若是换做以前,她早就高兴坏了。

  现在她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是个笑话。

  石头怎么可能捂得热呢?

  只有面对叶絮时,才会铁树开花,将所有的柔情全都寄予叶絮。

  她叶婧槐是永远都不配的。

  指甲嵌入掌心,保持意识清醒,一字一句道:“不被录取,应该找自身原因,和我没关系。

  我没什么耐心,和小叔你再重复最后一遍,去公证处**遗产归还手续。

  要是您不愿意,我也不介意走法律程序,让您归还。”

  叶婧槐语出惊人。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错愕的。

  孟景深闻言,搂着叶絮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

  叶絮痛的直皱眉。

  砰——

  叶父气愤的拍桌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勾引傅总,你吹耳边风,絮絮又怎么可能丢了工作?

  还有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景深好歹是你的监护人,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真想倒反天罡不成。”

  叶母也苦口婆心的劝着:“小槐,你爸的语气重了些,但是说的有道理,景深好歹是你监护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哪里用得着走法律程序?”

  心里却对叶婧槐大失所望。

  向来乖巧懂事的养女,为了一笔遗产,不念及旧情,不惜和长辈们翻脸。

  也难怪处处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针对絮絮。

  起初她是不相信的,但现在,这丫头表里不一,背地里肯定没少做欺负絮絮的事。

  叶絮闷哼一声,语气哽咽:“景深哥哥,你捏疼我了。”

  孟景深赶忙松开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轻柔道歉:“一时没把控住力道,对不起。”

  叶絮虚弱一下,善解人意开口:“没事,小槐话说的有些重,景深哥哥你难受,我理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见叶絮这么善解人意,孟景深愈发对叶婧槐不满。

  眸子微眯,冷声道:“叶婧槐,你在威胁我?”

  叶婧槐刚出戒管所,还未适应社会。

  除了花费心机勾引傅司宴,哪里来的时间紧凑?

  叶婧槐一脸无辜:“你时间都宝贵,我只是想尽快解决,省得让您看着我心烦。”

  压下心口潜意识带来的负面情绪,面不改色地凝视着这一家子。

  她只想快些取回自己的东西,和她们一刀两断。

  孟景深一副看穿叶婧槐把戏的表情,冷嘲热讽着:“怎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不管用,想借着遗产来捆绑我和你的关系?

  真以为我会稀罕这些财产?这招对我没用,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叶婧槐种种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对其的厌恶程度大幅度提升。

  光是同处在一个空间内,都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叶婧槐反问:“既然不稀罕,那就麻烦您走一趟,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去公证处,归还遗产。”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今不再对孟景深有非分之想,大脑到清明了许多。

  在同龄人之中,不管是事业还是能力,孟景深都是佼佼者。

  但因孟景深的手笔,她整整受了三年非人的磋磨。

  身心精神状态全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仅凭这几点,就足以抵消她对孟景深的情。

  甚至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会坚持不懈,热脸去贴孟景深的冷**,吃力不讨好。

  既然要一刀两断,也没必要再念及旧情。

  叶絮柔柔开口:“婧槐,你说的也太过了,就算是怄气,也不能这么跟景深哥哥说话呀。”

  叶婧槐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全然不将叶父和叶母夫妻二人放在眼里。

  目光灼灼的盯着娇娇弱弱的叶絮,轻笑道:“还真是小刀拉**让我开眼了。

  叶絮你这么会演,不进军演艺圈可惜了。”

  叶絮委屈直落泪,目光红彤彤的望着叶婧槐:“婧槐,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说我,我都认了,只要不影响你和景深哥哥的感情…”

  听听多么的善解人意。

  可叶婧槐不吃这一套,对上孟景深吃人的眼神,出言威胁:“要是小叔不愿意,咱可以走法,只是需要费点时间和人力。”

  蜡黄的小脸挤出一抹笑。

  不蒸馒头,争口气。

  就算骨子里再怎么想臣服,无条件的服从孟景深。

  她也得咬牙坚持,坚决不容许,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

  叶婧槐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孟景深怒火中烧,到底还是妥协:“你与傅总逢场作戏,拿不回遗产。

  你爸妈曾交代过,唯有结婚后,才能归还。

  傅家在蓉城地位屈指可数,让我真相信你脱单,必须得让他人承认你少夫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