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娇说完,扶着昏迷不醒的三姐就要出门找大夫。

  她爹担心她扶不动,赶紧上前帮忙。

  还有他娘,她弟弟。

  一家人刚走两步。

  老太太健步如飞拦在前面:“好啊,你们竟敢藏私房钱!”

  “交出来!快点!”

  快个屁!

  向梨花刚想上前跟老太太掰扯掰扯,家里老爷子却先她一步。

  一巴掌扇在老太太脸上。

  “啪!”的一声。

  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畅快的神情,说:“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毒妇!我现在就要跟你和离!”

  “你、你竟然打我!”

  老太太从头到脚就连白头发丝都陷入震惊。

  沉默了大半辈子的老爷子,这次不仅敢打她,还敢推她。

  “起开,别搁这耽搁老四家的救人!”

  这下没人敢拦了。

  谢灵娇和爹娘一起把三姐扶上家里的板车。爹在前面拉,她和娘亲还有弟弟在后面推。

  一家人稳稳当当出了门。

  谢灵娇:“爹,三姐伤这么严重,镇上大夫指定看不好,我们直接去县里的医馆看!”

  “县里会不会太远了?”

  他爹快步走着,觉得还是先赶紧找个医馆看着。

  县里太远,过去要花这么长时间,他担心侄女撑不到那时候。

  “远什么?”

  好在她娘站在她这边,拍了一下爹的肩膀:“让你去县里就去县里,废话那么多!”

  “我就是觉得……”

  “你懂什么?娇宝常去县里卖药材,不比你懂得多?”

  “……对。”

  孩他娘说的也是。

  谢四柱很快就被说服,带着侄女往县里走。

  期间。

  谢灵娇借口走累了爬上板车,偷偷摸摸给堂姐喂水。

  可是这水是备来应急用的,三堂姐脑袋的骨头裂了,这么一点灵气根本就救不活她。

  还是得用灵气更足的血才行。

  谢灵娇伸出手指,犹犹豫豫。

  这怎么割啊?

  她最怕痛了。

  “三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三姐?”

  谢灵娇趴在三堂姐耳朵边上。

  超超超超小声地跟她说:“能听见的话,你咬我手指头好不好?喝点血,你就能好了。”

  什么血?

  谢琼华模模糊糊听见一道甜甜糯糯的声音。

  让自己咬她的手指头。

  什么意思?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实验室大爆炸,让她所有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嘶~”

  头好痛。

  奇怪,人死之后不应该有痛觉才对。

  嗯……也不应该有意识。

  所以,她没死?

  感觉到口中被塞入了什么娇嫩的东西,谢琼华下意识咬了一口。

  腥甜的味道滋润着味蕾。

  头上传来剧痛的地方开始发痒。

  “呜呜……”

  “痛!!”

  谢灵娇从小就没受过什么伤,小时候稍微被桌椅磕碰下都要变成大哭包趴在娘亲怀里哭半天。

  更别提现在流了血。

  “呜哇——!!”好痛,痛死我了!!!

  谢灵娇没忍住哭出了声。

  可把她娘吓一大跳。

  “怎么啦,娇宝?”她赶紧过去把闺女护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哄她:“乖哦,娇宝乖。三姐还活着呢,不会死,娇宝不用怕。”

  三姐肯定不会死啦!

  她千年灵芝的血可是很有用的!

  可是她好痛。

  谢灵娇倚在**怀里嚎啕大哭。

  这声音她爹听着也心疼。

  “娇娇不怕,爹走得快,马上就能到医馆了!那里的大夫医术好,肯定能把三丫医好!”

  说着,脚下又快了许多。

  明明是还有些凉爽的天气,他脸上的汗水却不停地下滑。

  向梨花瞧着不忍心。

  就让儿子来车上安慰闺女,自己则到后边帮忙推车。

  “姐,你哪里痛?”

  谢弛见他姐没再时刻关注三堂姐,好似不是因为三姐的伤才哭。

  除了这。

  能让他姐哭成这样的,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也受伤了。

  “手,呜呜……手指头!”

  谢灵娇伸出白嫩粉红的手指。

  上面早已看不出半点伤痕。

  可皮肤裂开的剧痛还残留着,让谢灵娇止不住掉眼泪。

  谢弛认认真真,看了又看,都没有发现伤口。

  不过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筒,把里边的水倒在伤口上。

  里头烧热过的水已经变得冰冰凉凉。

  浇在手指上,谢灵娇感觉终于没那么痛了。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谢弛问。

  “嗯,好一点。”谢灵娇吸吸鼻子。

  袖口往脸上一擦。

  为了给爹爹减轻负担,哭着从板车上爬下来。

  她娘可心疼了,“娇宝不舒服就在上头坐着?不用担心你爹,他力气大,拖得动你!”

  她爹也说:“对,爹拖得动!”

  “不要!”

  谢灵娇的手指被弟弟捧着,轻轻吹她说痛的地方。

  “呜呜呜呜……我不痛啦,不用坐车。”

  她哭着走得慢。

  弟弟和她一起掉在板车后边。

  谢灵娇抑制不住,抽抽噎噎。

  “呜呜……我好痛!”

  “小弛,我的手指头要掉啦!它好痛啊!”

  姐姐哭得这么惨。

  谢弛也心疼。

  他环顾四周,发现一株姐姐说过能止痛的药,就牵着她过去,拔出草药,碾碎,敷在姐姐的手指上。

  “怎么样,姐?”

  “好、嗝~~~好一点了。”

  为了不让弟弟失望,还哭着比划了下,“很大一点。有这么大!”

  哭了好一会儿。

  姐弟两人才继续去追板车。

  谢灵娇担心三堂姐,没亲眼看到她苏醒还是放心不下。就一边哭,一边跑。

  时不时还打个秀气的嗝。

  “呜呜……好累……”

  “小弛我要买马,以后出门都骑马,再也不走路了!呜呜……”

  憋着一口气跑到县里。

  谢灵娇双腿酸软,爹娘让她上板车也不肯。

  到了医馆。

  大夫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伤者。

  “问题不大。”

  大夫检查了谢琼华的伤势,重新给上了一些药。

  还开了几幅内服的。

  “一天三次,连喝三天。”

  就这样?

  谢四柱震惊。

  他们三丫伤这么严重,这么简单就给治好了?

  “诚惠,三两银子。”

  这几幅药就三两?

  向梨花觉得肉疼,但还是忍着掏了银子。

  谢灵娇:“大夫,有祛疤的药吗?我三姐这伤肯定会留疤,她醒后要是见了会伤心的。”

  三姐的伤这么多人都瞧见了,谢灵娇也不敢治得太好。

  引人怀疑。

  所以还留了一些伤下来给大夫发挥。

  “有倒是有——”

  大夫眼神瞟向拿银子的人。

  向梨花:“……”

  我这银子揣着又不烫手!

  可自家闺女想给买……

  “拿拿拿拿!”

  向梨花掏出荷包,心里头疼得不行:“你这多少钱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