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422章 从天而降(5k )

小说:天津人永不掉SAN 作者:窗边蜘蛛 更新时间:2025-02-05 04:53:49 源网站:2k小说网
  “请您相信我,今天我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伟大的无源之源将在不久的将来重新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恐怕您之前也感受到了,周而复始的演化已重复了无数遍。

  不要去畅想徒劳的尝试,在漫长的岁月中我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请您接受我谦卑的请求,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如果需要交涉,待到失落之海之下也不晚。”

  锅盖头说话的姿势十分滑稽,他低着头眼睛望向自己摆在桌上交叉的双手,随着说话就像坐着睡着的人一般不住地朝下点头……每次脑袋下坠到一定高度时又条件反射地朝上梗一下。

  这番说辞说完后,坐在对面的灵儿果然也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个表现也符合锅盖头背后面孔的意料,千百年的轮回中,她和她的同伴不是没和神祇打过交道。

  那些存在对于普通生灵也许是难以理解的存在,他们的行为,他们所掌握的知识都远超凡人理解的范畴。

  但自己是不同的,她们最初跟圣母接触时可能会被称为神祇的地上布道人。

  而在千百年的融合中,女人愈发能感受到,自己已是圣母的一部分,虽然她还搞不清是灵魂上已被接纳,还是肉体上做了附庸。

  但总归是一部分,自己也可被称为神祇:

  “我不清楚您和那位圣巴兰的关系,地上布道人?一个即将被转化的眷族傀儡?

  不管是什么我相信都没有那么重要,我们是可以跨越时间的神祇,浩如烟海的生灵中见过太多灵魂。”

  说到这锅盖头脖颈后的面孔似乎也是有感而发,她站起来了!

  这具肉体已经被脖颈后的那张面孔所占据,她已经忍受的太久了,千年的寂寞中她陷入盲目而痴愚的意志中浑浑噩噩。

  总算有机会再次操纵身体传递思想,女人每说一句话都感觉无比畅快:

  “在我参与的那次轮回中,也有不知死活的神秘学者投身其中。

  他们也许是从古书中接触到了禁忌的知识,也许是在环游世界的过程中拜谒过不知名的神祇。

  但那都不重要,不管我去不去理会他们……

  那些人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们不仅没改变既定的命运,甚至在这个世界上什么痕迹都没下过。

  等轮回再开启时没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到那时,又会有一批新的家伙,挂着各种不知所谓的头衔参与其中。

  这种浪费时间的把戏,您应该也没兴趣多看一眼,对吧。”

  锅盖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灵儿身上,小姑娘真被自己说动了!她不仅频频点头身后会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那些光芒相互吞噬相互争抢,耀眼夺目逐渐形成了一个门的形象。

  锅盖头刚才所说的话其实也有吹嘘的成分。

  她确实见过一些投影,一些神祇,但却从未成功的游说过,因为那些存在自降生之初就与和人类有着截然不同的出发点。

  欲望,理念,原则,锅盖头都怀疑神祇是否能产生这些驱动力。

  在过去的接触中,她也只是躲在圣母的体内尽量保证清醒和独立的意识而已。

  但今天……自己终于能直视神祇了,对方好像也是能沟通的存在,在光辉熠熠的银色大门中,锅盖头看见了不少令其心驰神往的画面。

  那些东西有的填补了她过去生而为人的某些空白,有些则解答了她此时作为神祇一部分的野心与好奇。

  反正精彩纷呈,目不暇接。

  无尽的光芒中,她似乎还远远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光球的构造古怪而扭曲,生物的五官毫无章法地罗列堆叠在光球的表面。

  可五官之间过的渡的又相当体面,每一个转角和缝隙都像是经过精细计算的样子。

  这便是那个小女孩作为神祇真实的样子吗?

  锅盖头心中喜悦,对方想必是极赞成自己刚才的提议所以才会如此坦诚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也回以灿烂的微笑,嘴中尽是甜蜜的花言巧语。

  与此同时,她的眼睛则依旧贪婪地扫视着周围,疯狂从知识中汲取营养。

  这是她注定与众不同的开端,借着这位大人的帮助,未来摆脱甚至占据圣母也不是天方夜谭。

  在极致的愉悦下,锅盖头感觉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圣座的厨房内,灵儿自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起来过一下。

  她知道锅盖头看到了什么,因为那就是她想让其看到的。

  一个扭曲的教士身体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张脖颈后的脸露出虚幻的胜利笑容。

  她絮絮叨叨,手舞足蹈,可厨房里却没没有人去回应她。

  “啪!”

  突兀的坠落声传来,原来是锅盖头的两只胳膊毫无征兆地掉落在地上,此时那副血肉之躯的切口边缘以及掉在地上的胳膊都逐渐化为银白色的齑粉。

  空气流动,齑粉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

  “啪!”

  这次是一半躯干的骨骼还有内在的器官。

  “啪!”

  这次是下肢双腿,失去了支撑的肩膀和头颅直接落到地面上。

  最后头颅也消失了,只剩下脖颈后的那张面孔如同瓦片一样掉在地上。

  漆黑的粘液从面孔边缘探出,它们生出细密的神经网络似乎准备重新长出身体,可将整个身体消融的银白色光芒却未见退却。

  黑色和银色在面孔的边缘激烈交锋,交锋持续了几秒后还是黑色液体败下阵来,白光下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终于土崩瓦解。

  窗外的和煦春风吹进厨房,亚麻色的窗帘微微飘动,只有灵儿坐在椅子上看书,其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你要不来多话,我还真不准备管的。”

  ……

  圣烛节当天,大主教柯桑德很早就从床上醒来了,比平时还早了一个小时。

  可他却直愣愣望向天花板不愿意下床洗漱,他在恐惧,圣巴兰前几天已经给他发出了警告,那是圣徒,圣女的主保圣人,连他都感受到了威胁……

  柯桑德简直想象不出来今天自己要面对什么。

  没来由的,从自己年少时受洗,再到成年后进入圣座成为一名书记官,最后到加冕成为大主教,一桩桩一幕幕都在眼前胡乱浮现。

  “咯咯咯……”

  牙齿不受控制地碰触打颤,也许是得到的太不容易了,所以才格外害怕失去。

  被子里的柯桑德只能闭着眼睛开始默念圣女教典,最开始他的声音很小,结结巴巴,到后来逐渐通顺,声音也大了起来。

  直到窗外的鸟儿唱起了歌,薄薄的晨曦照进了屋子,柯桑德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他将头从棉被里探出头来,没去喊平时负责他起居年轻教徒,而是自己一件件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

  推开大门,他朝着大礼拜堂走去。

  “圣女悲悯光耀大地,柯桑德阁下,今天本来应当出去布施的教士病倒了好几个,您看……是该调整时间?还是让教区那边再派些人来?”

  柯桑德刚踏入走廊就有一位教徒忧心忡忡地过来报告。

  “柯桑德阁下,博格曼教务长今天似乎不太舒服,裁判所那边需要有人去拿个主意!”

  一位上个年纪的修女低声说道,博格曼教务长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病了呢,裁判所的工作又复杂又重要,不是谁都能办得好的。

  “柯桑德阁下,今天负责辩经前礼拜事务的……”

  “柯桑德阁下,圣座前庭院的负责巡逻的教徒……”

  坏消息一个个传来,圣座内的教徒都从同伴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神色,而这种情绪还在传染蔓延。

  大家都知道今天恐怕有大事儿将要发生了。

  “诸位,安静,今天是圣烛节,是千年前圣战结束后,圣女点燃圣烛祈求无辜亡魂踏入天国的日子。

  今年的圣烛节又赶上圣徒巡世,圣巴兰阁下今天还会和萨哈贡派的异端辩经斗法,我们不能乱。

  圣女昔日曾行走于旷野,携众信徒行走于干涸的沙海间。

  彼时,那与她立约的牧羊人却未现身,踪迹全无。然,圣徒未因荒凉而动摇,未因寒冷而退却。

  圣女所行之事乃悲悯博爱之举,得福音指引,于是带领众圣徒仰望天上之云雾,以星辰为灯,越过漫漫沙海,始将福音传至海的彼端,使民众得见救赎之荣耀。”

  万千瞩目下,大主教柯桑德语气平静,表情虔诚,圣女教教徒们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神色。

  大主教整理了整理身上的典礼长袍,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包宇宙牌香烟。

  他仰视上空好似在模仿千年前宗教寓言里的情节。

  比尔审判长本来也是不安人群中的一员,此时他也被大主教柯桑德的气魄所鼓舞,努力挤过人群擦着了一根火柴给柯桑德大主教点上。

  “呼……”

  时光仿佛倒流,千年前一幕再次上演,绝望无助的教徒们虽然受挫,但依旧倔强地望向头顶。

  云雾弥漫,他们在等待自己的英雄,千年前是圣女带领所有人走出沙漠。

  千年后便是圣女的主保圣人圣巴兰要带领众人抗击异端,走出困境。

  没人再去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饶舌,圣座内所有还能走出门的教徒自发地跟在柯桑德大主教身后,他们一言不发,目光坚定地朝着庭院走去。

  今天的皮埃蒙特的天空被绵延的薄云所笼罩,阳光只能勉强透过云隙,而在苍穹之下,萨哈贡派的高台底下此时已围满了人。

  “博格曼教务长!”

  “英格丽尔嬷嬷……”

  “赫仑齐……你这小子怎么……”

  柯桑德大主教身后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呼,教徒们不愿去相信,自己平时的那些导师,挚友,亲朋此时怎么会匍匐在异端的高台之下。

  几个小时前当自己探望他们时,这些人还只是面露愁色告诉自己身体不适,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刚刚被鼓舞的士气再次压抑起来……

  不少圣女派的徒们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他们看到黑色的泪水从叛逃者的眼眶中流出,他们大多多跪在地上,双手奋起向上拢拳摆出一副虔诚祈祷的样子。

  黑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淌下,在高台之下汇聚成了一汪不规则的湖泊,而湖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是一副残缺的躯体,没有四肢也没有头颅,只剩一副躯干,躯干的小腹高高隆起,有生命正在孕育。

  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圣女派众人也能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在剧烈跳动。

  一个人形从其中站起,小腹的皮肉终被撑至极限崩裂,里面站起一个几岁大的孩童。

  随着孩童的诞生,高台下的黑水湖泊向上汹涌卷起,黑色漩涡的裹挟下,孩童直上高台。

  而站在高台上的孩童竟似一眨眼走完了十几年的成长之路,他的身高达到了成年人的高度,面容也迅速成熟。

  当看清那张脸时,站在队伍前面的大主教柯桑德也不禁身体一晃。

  棕色的的眼睛,淡金色的头发,一对标志性的招风耳,他不会认错……此时高台之上的是自己曾经的挚友,洛林主教!

  对方望向台下的柯桑德嘴角也微微露出一抹讥讽笑意。

  是的,台上的人正是洛林主教,他望向自己的右手,攥紧又松开感受着年轻的躯体。

  这感觉太好了,不仅仅是返老还童那么简单,他感觉自己竟然拥有了某些圣母才有的伟力,视线变得无比清晰,台下那些信徒们痛苦的呻吟声仿佛在耳边回荡。

  柯桑德的反应他当然也看在眼里。

  他从心底里同情可怜自己这位老朋友,对方还被蒙在鼓中……对吧?千万年的轮回里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注脚,即便贵为大主教但结局却和威大利亚贫民窟巷子里的穷小子差不多。

  没办法,在无源之源的庞大意志面前,即便再多的人类个体都毫无意义,蚂蚁们万众一心也无法阻挡决堤的河流。

  洛林主教深吸一口气闭目坐在椅子上,他静待圣巴兰的到来,所谓的辩经斗法其实可有可无,但刚刚重获新生的洛林也想大获全胜,躺在病床上的他也曾听过那些地上布道人的对话。

  环也许会终结,也许不会。

  如果圣母的那份痴愚诅咒还将延续那自己也会和那些家伙一样,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寄生虫缩在圣母身体的角落,等待千年的时间直到下一任地上布道人的诞生,然后再借着他的躯壳重生。

  那太可悲且无趣了,在重生后的顶点他想站在高处堂堂正正地击败圣巴兰,彰显自己的伟力。

  就当是圣母破除诅咒拿到石板前的开场表演吧。

  闭上眼睛后,洛林主教便能听到黑暗中那窸窸窣窣的吵闹声,那些地上布道人们的意志此时正在他脑海中吵闹,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前几天已离开自己的身体去做别的事儿了,有的却还赖着不走。

  这些声音有的狂妄,有的阴柔,有的狡猾,此时正在喋喋不休。

  台下,柯桑德扶着身边比尔和雅各布偏过头看向另一座高台,所有人等待着圣巴兰的到来,而此时圣巴兰在干什么呢?

  “小虎,待会儿你让这树长个儿时……能不能让它长得稍微道骨仙风一点,现在这小歪脖树……我总想起小时候去那景山。”

  高台底下,刘永禄一家子四口人正在这研究呢。

  歪脖树上小虎已经让树盘结出了一个小凳子,刘永禄坐在凳子上,小虎害怕他掰掰摔着,又特意给刘永禄弄一根木棍扶着。

  现在刘永禄这造型就跟古代投射车上那个石头一样,就等小虎给他发射出去了。

  听他掰掰这么要求,小虎点点头,刘永禄**底下的树又平白粗壮了两圈。

  “还有啊……待会儿送我上去时咱别自下而上,显得不提气,最好给我弄个高台跳水的姿势。

  掰掰我大河沿儿,从天而降那才好呢!”

  小虎无所谓啊,反正就是帮掰掰亮个相,他是有求必应,树的角度又调整了一下。

  “别忙,别忙,待会儿我上去,能不能掉准点,瞄准那把椅子,掰掰我来个稳坐钓鱼……”

  刘永禄这跟小虎瞎对付呢,旁边的灵儿烦了,心说你哪儿那么多事儿!十几天前小虎心灵感应让她在圣座的事儿上帮衬着点刘永禄,灵儿不乐意,心里给她哥哥一顿数落。

  可前几天见完圣母那位地上布道人之后,小姑娘逆反这劲头又上来了,你们不惦着让我管?嘿!我还非管不可了!

  刘永禄坐在树上,小风儿吹着,小椅子摇着正准备上天呢,就感觉眼前一白,下一秒人已经在半空之中了!

  洛林主教在高台上看着是闭目养神,其实内心里一直在和那几位地上布道人沟通,而交流的重点正是圣巴兰。

  此时他也是倒霉催的,突然心中一动把眼睛睁开了,正看见头顶苍穹之上凭空出现一扇银色大门!

  大门顿开,其中光华四射,那位圣巴兰便沐浴在银色光辉之下踏空而来!

  “哎呦喂!”

  伴随一声断喝,刘永禄不偏不倚正掉在高台桌子前面,手里还攥着小虎给他的那截枯树枝。

  嘶……

  洛林主教看见刘永禄今天这打扮又是一惊,刘永禄今天什么打扮?

  圣烛节当天又是斗法的日子,圣座肯定要为圣巴兰准备一套正式的衣服啊,肯定不能让圣巴兰再穿着风衣上去。

  所以早早的,就有专人量体裁衣给刘永禄缝制了一套长袍,这身袍子可漂亮,白色基底,银丝点缀,另有金色的衬领袖口。

  今天一早刘永禄便把这身长袍穿上了,但就一点,今天上台斗法是手底下见真章,刘永禄必须把自己这堆法宝带着。

  黑石书签之类的物件都好办,这身白袍腰上都缝着口袋和穿腰带的绳孔,刘永禄把黑石挂腰上,其他东西放口袋里就行。

  唯独那件大氅,这东西塞不进去啊!

  披上?披上刘永禄直接隐身了!他也有主意,白袍上不是有拴腰带的地方吗?他弄了条腰带给拴上,大氅叠了两叠挂在长袍外面。

  刘永禄再照镜子一看,嘿!跟洛桑一模一样!

  洛林主教哪儿见过这路打扮啊……再刚刚目睹刘永禄从天而降。

  他赶紧在心里和那几位商量:

  “诸位!对方恐怕不是普通神秘学者那么简单,这位圣巴兰,光门而出,身着古铠,一定跟神祇有莫大的联系,又或者就是某位大人物的投影,如若不然,焉能从天而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