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姿姐,他不是害你差点死了吗?”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他的?我帮你问!”

  谢令姿想起飞虎说的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倒没报多大的幻想,不过到底是不认真打击这姑**热情,便开口道,“先前问过他是谁派他来的,只是没问出来。”

  棠梨朝着笑了笑,“令姿姐,交给我吧。”

  棠梨转过头去,神情已经恢复冰冷,“我问你,谁派你来刺杀令姿姐的?”

  刺客听到“令姿”二字,心里惊了一惊,京中叫令姿的,只有和安县主。

  可他是来刺杀宁王殿下府上舞姬的啊?也没人跟他说和安县主跟着世子一起来白寨了啊?

  饶是再蠢,刺客也明白过来,他杀错人了。

  如今还落得这般境地!

  昨天他本想把绑在身上的毒药包吃了,可这面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却精准地找到了他身上的毒药和武器,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被她随手喂给了她的蛊虫。

  刺客沉默不语,他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若是再把主子供出来,他能落得什么好?

  棠梨皱了皱眉。

  “我阿婆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棠梨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兜,随便拿了包药粉要往刺客身上洒。

  “令姿姐,你站远些,别飘到你身上了。”

  而后那些药粉从刺客的领口倾泻而下。

  不过片刻,那刺客便在架子上扭动起来。

  “你…你这女人!给我吃了什么!”

  棠梨笑起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点痒痒粉而已。”

  “身为药人,自然要学会听主人的话。我可是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我……我说!”

  刺客想了想,反正怎么也是死路一条了,能活一日是一日吧。

  “是……是镇北大将军。”

  棠梨笑着看向谢令姿,一副邀功的小模样。

  “棠梨真厉害。”谢令姿摸了摸棠梨的脑袋,“晚上我给你炸小鱼吃。”

  棠梨去后山采药,只留了谢令姿一人在家中。

  钟离政来给谢令姿送药,在门口叫了几声才把在厨房中的谢令姿叫了出来。

  “令姿,你怎么……”看着围着围裙拿着长筷的谢令姿,钟离政皱起了眉头。

  “你等我一会,我先把锅里的小鱼炸好。”

  谢令姿把锅里的小鱼捞出来,才解下围裙走到钟离政旁边,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世子今日有没有好好喝药?”

  钟离政点了点头,“我喝了,飞虎说你让他去寻了些蜜饯给我,今日的药便没有这么难捱了。”

  “多谢你,令姿。”

  “对了,世子,那刺客今日说……他是林渊派来的。”

  钟离政点了点头,“这倒是印证了我的想法,你离京时是悄悄离京,想必除了华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不在京都,就算知道了,也无从深究。”

  “而刺客应当是要刺杀宁王府出来的舞姬与我。”

  “他把你当成舞姬了。”

  谢令姿也缓过神来,“林渊想报复明月。”

  “可他为什么要杀你?世子?”

  “也是报复,他动不了太子殿下,便只能来杀我,如此,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谢令姿看着钟离政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安定下来。

  “好,世子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正事,钟离政又上下打量了谢令姿一番,“你在这可好?棠梨姑娘可有为难你?”

  谢令姿摇了摇头,笑着指了指钟离政身后,“你再说棠梨的坏话,怕是她马上要打你了。”

  钟离政回头,果真看见棠梨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站在那儿。

  “棠梨,炸小鱼在厨房呢。”

  棠梨听了,弯了弯眼睛,立刻往屋里跑去。

  炸小鱼什么的,听起来就香香的!

  “等棠梨的阿婆回来,我就跟她学如何制金蟾衣,你不必担心我,自去忙你的。”

  钟离政虽然不明白谢令姿为什么自己亲自动手制作金蟾衣,但她既然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必探究到底。

  “好。”

  钟离政回去之后,吩咐飞虎道,“你速去飞鸽传信进京,就说我在护送舞姬的路上遇刺,与刺客一同滚下山崖,杳无音信。”

  “世子,这样的话…京中局势许是会出现动荡……”

  钟离政缓缓勾起嘴角,“我就是要让京中动荡起来。”

  “我会另写一封信传给太子殿下。”

  桓王世子钟离政遇刺,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甫一入京,便像炸了锅一般。

  虽说是生死不明,可那信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二人一同滚落山崖,怕是绝无生还可能。

  朝堂之上,皇帝显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目光沉沉地掠过群臣,最后还是太子站了出来,“陛下,桓王世子与儿臣向来情同手足,儿臣乍闻此事,日夜难寐,求父皇再派人去寻阿政下落!”

  太子殿下几欲痛哭起来,闻者伤心。

  皇帝却想的更多。

  莫不是有人知道这钟离政是为了给他寻药才去的白寨?有人想让自己死,所以才派人去刺杀钟离政?

  皇帝扫过朝堂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谢俞身上。

  “世子下落不明,生死难料,朕亦痛心不已!”

  “谢爱卿,此事便交由你去查,不论生死,定要把朕的侄儿带回来!否则朕一辈子也无颜再见桓王了!”

  林渊与林促对视一眼,暗自笑了笑。

  虽然折了一名暗卫,不过杀了一个钟离政,也是赚了。

  谢俞领命,脑子里一转,忽然有几分担忧。

  最近……是不是也许久没见过令姿了?钟离政生死不知,县主府那边似乎也十分平静,没有一点消息。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谢俞心头。

  刚下朝,谢俞就迈着步子想要快些赶回去,派人去县主府打探一下谢令姿的近况。

  “少傅!”

  钟离瑾瑜眼疾手快,叫住了谢俞。

  “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亥时,孤在东宫等老师。”

  谢俞微微点头,而后走出金銮殿。

  坐在马车上,谢俞忽然问道,“宁王最近在府上做什么?”

  侍从恭敬回答,“宁王殿下尚在禁足,听说是日日素斋抄经,为皇朝祈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