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次得不到燕娘,还有下次的!

  宁王勾唇一笑。

  果然,留下燕秋回是极其正确的选择。

  再等几日,外祖父与舅舅回京,他在朝堂上的位置必定水涨船高。

  “就钟离瑾瑜那个文臣一派的外祖家,有什么本事跟本王的外祖父斗!”

  宁王快步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摆的是长桌,他的幕僚们坐得整整齐齐的,只等他一声令下。

  宁王也不负众望,开口道,“美人宴现在开始,传美人——”

  一连串的绝色女子便聘聘袅袅地走来。

  有人抱琴,有人怀琶,有人执笛。

  燕秋回走在最后,一身天青色衣裳,手里持着一枝开的正盛的桃花。

  花映美人面,人面衬桃花。

  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

  “殿下,这就是闻名京都的燕娘?”

  燕秋回很有眼力见的出列,笑道,“妾燕娘,拜见诸位大人。”

  “哟,传言不虚,当真是个美人儿!”

  “美人儿,过来给爷斟酒!”

  “给爷摸摸小手儿~”

  燕秋回看着那两个肥头大耳的幕僚,咽了口口水,而后仍旧迈着步子上前。

  宁王含笑看着。

  就在燕秋回马上要摸起酒盏给他们倒酒的时候,却传来一个温润男声。

  “燕娘,回来。”

  正是范舟。

  宁王惊讶了一下,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范舟的动作。

  燕秋回像是不知道该听谁的,一时定在了那里,有些为难地看着范舟。

  美人蹙眉,更楚楚动人。

  范舟站起身来,“二位,王爷今日已将燕娘给我,二位还是莫要染指。”

  范舟走上前,将燕秋回揽到了怀中,回了座位。

  “燕娘,今日只可为我一人斟酒。”

  燕秋回低眉顺眼,乖乖照做。

  二人虽有些不平,但还不至于敢去跟武阳侯府的世子伤人,只另选了两个女子作陪,此事也就作罢。

  倒是有人开口,“从未见过范世子主动要过一个女子呢。”

  “你也不瞧瞧燕娘长什么样?”

  “那倒是可以理解了。”

  席间,女子们弹琴的、弹琵琶的、吹笛子的、吹箫的,各色乐器,数不胜数,靡靡之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谢云怀中的这个女子,叫做明月。

  明月显然来宁王府已有一段时间了,像没骨头一般歪倒在谢云怀里。

  明月眼波流转,娇滴滴地叫了一句“大人”,余光却瞥向守在一边的嬷嬷。

  那嬷嬷拿着纸笔,在一边记录着什么。

  在场之人却被怀中佳人摇曳了心神,根本无人在意。

  宁王伸了个懒腰,拿了颗葡萄扔进嘴里。

  已有耐不住性子的幕僚要拖着衣衫单薄的美人往外走去。

  可外面天寒地冻的,那些女子本就穿着轻纱烟罗,有的露着腰,有的光着脚,谁情愿要去外面受冻呢?

  这些男人,袍子一掀就可成事,兴致来了还要将女子的衣衫尽数撕碎,就这样让她们在天地间受辱。

  并以此为乐。

  明月柔顺地给谢云斟酒,耳边蓦然响起银瓶的声音,“大人,外头太冷了,您与妾在屋中好不好嘛?”

  明月心头重重一跳,银瓶是新开的女子,她还不明白这群人渣是多么恶劣,竟然想博他们的同情!

  这是犯了大忌!

  果然,那个刚刚还带着笑脸的“大人”蓦地沉下了脸,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银瓶脸上,把银瓶打得嘴角流血。

  “你个臭娘们儿,老子挑你是赏你恩赐,轮得到你在老子跟前儿立牌坊?”

  银瓶立刻跪下来求饶。

  那个“大人”撕拉一声撕碎了银瓶的衣裳,左顾右盼了一下,忽然看见了谢云。

  “谢兄,你今儿跟我一起教训一下这个**婢可好?”

  谢云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明月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却不能做什么,只能迂回地开口,“大人!您不要明月伺候了么?”

  谢云推开了明月,“今儿爷有事儿,不要你伺候。”

  尚有几分人性的,便在大堂中剥了女子们的衣裳,而那位大人扯起银瓶乌黑的头发就把她往外拖。

  银瓶的衣衫已经被撕烂了,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

  她哀泣求饶,可却让那位大人更兴奋了。

  看着走过来的谢云一副儒雅稳重的模样,银瓶面带希冀地看向谢云。

  她在期望,面前这位公子尚有一丝善良。

  可谢云弯下了腰,开口道,“你是新开的,叫银瓶是么……”

  “今儿我与周兄就一同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银瓶,你可得受住了。”

  银瓶的面色忽然变得灰败起来,与明月对视了一眼,动了动嘴唇。

  明月蹙着眉,险些落下泪来。

  银瓶的口型分明在说……

  姐姐,我怕。

  她们,都是同病相怜的女子,在宁王府这个深深的泥沼中,不见天日。

  唯有秋回一人逃出去过,可兜兜转转,秋回仍旧走不脱、逃不过。

  明月有些绝望。

  身后一片污秽不堪的景象中传来宁王的声音。

  “范舟,你得了美人,竟也不宠幸?倒辜负了本王的一番美意。”

  范舟皱了皱眉,“王爷,可都赐臣一间客房?”

  宁王“哟”了一声,“你还真是宝贝燕娘!”

  “也罢也罢,你是世家公子,讲究些也是正常。”宁王目光四处看了看,看见明月呆呆坐在那儿,随手指了指,“明月,你去伺候范世子和燕娘。”

  宁王当真准备了一间客房。

  三人进了屋子,燕秋回刚准备说话,却被范舟制止了。

  范舟一把抓住明月的手腕,凑到她的耳边。

  “学燕娘,唱些靡靡之音。”

  声音虽轻,却坚定万分。

  明月以为范舟是当真爱护燕娘,不想在这个时候强要了她,心中掠过一丝羡慕,随即便柔声开口,婉转曲折。

  “世子!你莫着急呀……”

  “世子~哎呀……”

  “别摸这里,世子……”

  门外的动静消失了。

  范舟点了点头,“可以了,人已经走了。”

  明月愣了愣,什么意思?

  什么人走了?

  范舟看了眼燕秋回,眼中有询问之色。

  “范世子,这是明月,亦是告诉我宁王府有多险恶的那个人,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