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赛匆匆结束,众妃嫔都各自回到寝宫。

  贵妃伤势严重,侍卫们用竹子扎成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她抬回凌霄殿。

  这一路,贵妃难忍疼痛,哎哼不止。

  宁妃远远瞧着,不无幸灾乐祸地嘲讽。

  “她不是想出风头吗,今日可是让她出尽了。”

  旁侧的婢女庆幸。

  “今日真是太凶险了,幸好娘娘您没参加马球赛。”

  宁妃傲慢地扭头。

  “什么马球赛,不过是妃嫔争宠的戏台子。瞧,那不是姜嫔吗?”

  姜嫔走近了,给宁妃行礼。

  “嫔妾见过宁妃。”

  宁妃眉头微挑,“姜嫔的脸色这样难看,想来也是吓坏了。你平素与贵妃亲近,她如今伤得这样重,没去瞧瞧?”

  早在贵妃坠马后,她就去瞧了,那伤势,实在骇人!姜嫔现在回想起来,面色苍白,心惊胆战。

  她再次施身行礼,还算恭敬地回。

  “多谢宁妃关怀,嫔妾身子不适,先回了。”

  姜嫔走后,宁妃的婢女讥讽起来。

  “娘娘,那姜嫔从前仗着和贵妃关系好,眼睛都是长在头顶的。现在贵妃容貌有损,又身受重伤,眼瞅着要失势,姜嫔也就得意不起来了!”

  宁妃却冷下脸来。

  “容貌有损,只要有药就能恢复。

  “伤势重,更能引得皇上疼惜垂怜。

  “贵妃会失势?还早着呢。”

  她虽不喜贵妃,却也不得不承认,贵妃能独占圣宠多年,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绝不会轻易倒下。

  ......

  慈宁宫。

  太后转动着佛珠,闭眼诵经。

  桂嬷嬷点了支安神香。

  “太后,贵妃的伤口,是生缝的。”

  太后依旧闭着眼。

  “难怪喊得那样惨。”

  生缝,的确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

  贵妃被娇宠了这么多年,哪里吃过这等苦。

  四下没有旁人,桂嬷嬷道。

  “真应了太后您的那句,皇后娘娘举办马球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贵妃出事,只怕是和皇后......”

  太后突然睁开眼,告诫桂嬷嬷。

  “没有证据的事,不可胡。”

  不管是谁动的手,只要对付的是凌燕儿,她都乐见其成。

  “皇上那边怎么说?”

  桂嬷嬷回:“皇上要求皇后十日之内找出凶手。”

  “凶手?怎么,这难道不是意外?”太后明知故问。

  桂嬷嬷毕恭毕敬地道。

  “已在贵妃和嘉嫔的藤甲上发现雪兰香,并且,马球场东侧草地有碎石,像是人为放置的,异常尖利。

  “皇上疑心有人谋害贵妃,不仅让皇后查,同时也让陈吉在暗中调查,但只给皇后十日,似是有意发难。”

  太后赞同。

  “十日后,如果皇后找不出真凶,皇上定会借机责罚。你一会儿派些人手,能帮的尽量帮。皇后,哀家一定要保!”

  桂嬷嬷点头应下。

  “是,太后。”

  御马场。

  萧煜站在高台上俯瞰。

  风吹动他衣摆,猎猎作响。

  陈吉向他禀告。

  “皇上,臣已查过诸位娘**藤甲,确定只有贵妃和嘉嫔的藤甲被染上雪兰香。”

  萧煜那脸上一片冷戾。

  “贵妃藤甲上的雪兰香只有少许,却与嘉嫔的马同时发作,甚至更加狂躁,去查,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遵命!”

  陈吉调查得严密,连马球都没放过。

  殊不知,马球原本沾着的药物,早已挥发殆尽。

  查来查去,还是回到原点——诱发赛马发狂的,就是藤甲上的雪兰香。

  至于为什么贵妃身上只有那么点,也会导致马匹发狂,陈吉推断。

  “比赛时,贵妃和嘉嫔多有接触,两人经常为了得筹发生碰撞,在这个过程中,贵妃所骑的马也会受到嘉嫔藤甲的影响。因而,两匹马在差不多的时候发狂也有可能。”

  萧煜听完这个解释,暂时不疑有他。

  毕竟实在找不出其他可疑。

  天色已晚,圣驾前往凌霄殿。

  帐幔内。

  贵妃啜泣不止,倾诉着自己的委屈与疼痛。

  “皇上,定是皇后要害臣妾......

  “臣妾本不想参加什么马球赛,都是皇后!

  “如今臣妾成了这副模样,皇上,您可会嫌弃臣妾?”

  帝王语气缓和,安抚着。

  “不会。朕会寻来最好的药,确保你不会留下伤疤。”

  “谢皇上。臣妾真的好怕......今晚,您留下陪臣妾,好不好?”

  “嗯。”

  随后,萧煜特意差人去趟长信宫。

  免得今夜那女人空等。

  内室。

  春禾趁着皇帝还在外面看奏折,在贵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贵妃很是疑惑。

  皇上派人去长信宫作甚?

  她示意春禾,让小路子继续盯着。

  另一边。

  小路子奉命躲在长信宫外,侍卫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

  他确定侍卫走了,趁着夜色溜进去。

  殿内空荡荡的。

  正当他以为要无功而返时,却见桌上放着一只木盒,打开后,立马有张字条......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