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在给贵妃缝合伤口,萧煜就在隔壁帐篷内召见凤九颜。

  里面只有刘士良一人伺候着,气氛压抑凝固。

  贵妃受重伤,马球赛被迫终止。

  作为主办者的皇后,难辞其咎。

  凤九颜行了个宫礼,面色沉稳不迫。

  “臣妾,参见皇上。”

  萧煜全身笼罩着寒气似的,明明是春日艳阳,却令人身处寒冬。

  他旁边站着的刘士良敛声屏气,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隔壁帐篷时不时传来贵妃痛苦的叫喊。

  帝王阴沉着脸,眉头聚起成山峰。

  “跪下!”

  他的声音填满戾气,双眸墨黑似深渊。

  凤九颜镇定自若,提起裙子,稳稳地跪下。

  主子跪了,莲霜也赶紧跟着跪。

  莲霜深埋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皇上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好可怕!

  萧煜眉眼冷峻,如同化不开的冰山,其上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朕说过,贵妃若有任何闪失,拿你是问。”

  凤九颜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臣妾的确难逃其责,任凭皇上责罚。

  “但,今日之事,并非普通坠马,若是不查出真相......”

  嘭!

  萧煜一个抬手,案几被他拍得一震。

  他双眸愠怒,沉声问。

  “你怎知,这不是普通坠马!”

  凤九颜沉静地回答。

  “赛前,嘉嫔来找过臣妾。彼时她的藤甲就有股特别的香味。

  “臣妾觉得在哪儿闻过,一时想不起来,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脂粉。

  “马球赛开始后,臣妾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究竟那是什么气味。

  “眼看对方一直得筹,才不得不停止胡思乱想,投身于比赛中......”

  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在上半场毫无表现,下半场突然发力,频频给嘉嫔传球。

  萧煜没有打断她的话,便是容许她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嘉嫔的马表现异常,有狂躁之状,臣妾这才想起,嘉嫔藤甲身上的异味,是雪兰香。”

  萧煜眸光冷厉。

  雪兰香,会骑**人都晓得这东西。

  这是不能让马触碰的药材,有时也会用作香料。

  马儿闻了它,就会兴奋不安。

  “去取嘉嫔的藤甲。”萧煜一声吩咐,刘士良马上去办。

  凤九颜则继续说道。

  “因此,臣妾营救嘉嫔时,先让她脱了藤甲。”

  隔壁贵妃的喊叫突然停了。

  像是痛得昏厥。

  凤九颜眼底深藏肃冷。

  萧煜审视着她,视线逼仄冷冽。

  “所以,你明知藤甲有问题,却没有深查。”

  凤九颜垂下眼眸。

  “臣妾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

  “你当朕是**?”萧煜那身影突然笼罩在她前方。

  他有力的长指捏住她下巴,用力一抬。

  凤九颜被迫仰起头来,颈侧的抓痕清晰可见。

  四目相对,萧煜十分厌恶她的眼睛。

  它们平静得如同死水,毫无感情。

  尤其是没有害怕。

  他冰凉彻骨的手移到她肩膀。

  随即握住它,眼底闪烁着腐蚀的、暴戾的冷光。

  咔嚓!

  凤九颜的肩膀生生脱臼。

  “娘娘!”莲霜吓得脱口而出。

  萧煜冷睨了莲霜一眼,“拖出去!”

  随后,莲霜就被捂上嘴巴拖走了。

  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肩膀脱臼的痛,对于凤九颜而不算什么。

  但她得装出一副疼痛模样,蹙眉咬唇,嘴唇微微发白。

  萧煜又抓握住她另一只肩膀,目光冷沉阴厉。

  卸了她的胳膊,她居然还能忍着不求饶。

  “再不说实话,朕便打断你的胳膊,毁了你这张脸。”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