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袍宽松舒适些,穿起来也更方便。

  封临把睡袍随意往身上一披,也不绑腰带。

  好在遮住了他的背,乔盛意心理上好受一些。

  药送来得很快,乔盛意递药端水地伺候完,又帮他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血止住了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就等伤口慢慢恢复就好。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封临看了看她,沉默两秒后才应了声:“嗯。”

  “你也早点休息。”乔盛意往门边走去。

  走了几步,听见封临说:“明早想喝粥。”

  乔盛意驻足,回头看他,一时有些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脑子里反应了两秒,才说:“我明早去楼下给你买。”

  封临:“我想吃你煮的。”

  乔盛意又是一愣,然后回得干脆:“我不会。”

  上次给他煮过一回,他嫌没有方浅做的好吃。

  虽然也是事实。

  “之前不是煮过?”

  她已经知道封临是在借着他为她受伤这事,故意提要求。

  乔盛意又找借口:“家里没米。”

  “我这有,明早过来煮。”

  乔盛意找不到借口了,犹豫着应了一声“行”,才抬脚离开。

  屋子里的血迹已经都清理干净了,但空气里似乎还有残留的血腥味。

  乔盛意站在客厅,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脑子和心都乱糟糟的。

  她抱起卷卷回到卧室,缩在床被里,睁眼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头一次对封临的感情产生了如此复杂的心绪。

  纹身和烫伤留下的疤都和她有关,这次手臂上的伤口恐怕也会留下痕迹。

  封临好像并不会这些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痕迹而有所情感上的动摇,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情感薄弱,好像一切都可以轻拿轻放。

  有的时候很恶劣,有的时候又的确为她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她不知道假如多年后,封临自己再看到背上的痕迹时什么样的心情,会想到他们曾经经历的过往吗?

  还是过了就过了,纹身只是纹身,疤痕只是疤痕,不再有其他任何的意义。

  或许只有她自己看到会在意。

  明知道两人的结局只有分离,不管封临是不是真的爱她,也改变不了任何。

  可乔盛意还是为此胡思乱想而辗转反侧。

  甚至在想,如果封临只是封临,不是什么封家二少,他们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可以继续下去,她是不是也用为肚子里孩子的去留而犹豫不决。

  第二天一早,乔盛意被封临打来的电话吵醒,像是生怕她忘了要去给他做早餐。

  乔盛意为数不多的下厨经验,都是在和荣安律同住的时候。

  为了争取荣安律的一句表扬,她那个时候对做饭的积极性很大。

  但次次都不尽人意,直到有一次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指,荣安律就不再纵容她在厨房里瞎倒腾了。

  顶多是他做饭的时候,让在身边瞎转悠的乔盛意帮忙洗洗菜拿拿碗筷。

  上大学后基本都是吃食堂,要么就是点外卖,乔盛意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

  不过只是煮白粥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封临真拿自己当伤员,躺在床**都不下。

  乔盛意自己在厨房折腾,汲取上次煮粥的教训,结果米还是放多了,出来的白粥,粥不像粥,饭不像饭。

  她刷视频忘了时间,锅底还煮糊了,搅得整锅白粥都有些泛黄。

  她勉强盛了一碗给封临端到房间,递到他手里,也不问他怎么样,因为她自己知道不怎么样。

  封临看着碗里那一坨干不干稀不稀的东西,愣了一秒,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到嘴里。

  “以后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了。”封临又舀了一勺。

  乔盛意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却故意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封临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不想给他做饭,所以故意把最简单的白粥都熬成这副鬼样子。

  但毕竟很少有机会吃到乔盛意亲手做的东西,哪怕里面掺了砒霜,他也甘之如饴。

  闷头一勺一勺地舀进嘴里,吃得一干二净。

  乔盛意接过空碗,轻笑问他:“还要吗?还有很大一锅。”

  封临那纸巾擦了擦嘴,又躺下身子:“饱了。中午吃什么?”

  乔盛意:“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今天凤丽阿姨过生日,我中午要出去吃。”

  封临看了看她,听见她要出门情绪就有些低,还以为乔盛意能一整天都陪着他。

  “你吃完给我打包回来。”封临说。

  乔盛意知道封临不差这一口吃的,他但凡要吃东西,多得是人愿意给他送饭菜过来。

  他就是仗着她的亏欠,故意使唤。

  也不是多为难的事,乔盛意没和他对着干。

  “行,那我吃完再给你带回来,你要等饿了,锅里还有粥,你先喝着。”

  封临瞭眼看她:“你现在就要出门?”

  “嗯,回去收拾收拾差不多了。”

  “那我怎么办?”

  乔盛意驻足在卧室门口提醒他:“封先生,你只是手臂受伤了,不是瘫了。”

  “我哪也去不了,一个人无聊。”

  “让方小姐过来陪你?而且方小姐好像挺会做饭的,她应该也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们还能趁机培养培养感情。”

  封临拉高被子翻身躺着:“关门。”

  乔盛意听话掩上房门。

  回屋画了个妆,江淮奕就开车过来接她。

  经历了昨晚的事,乔盛意现在其实有些怕一个人出门,到地下车库都东张西望的,生怕沈淮然跟踪报复。

  江淮奕的车就停在电梯口,乔盛意一出电梯就看见了他,瞬间安心不少。

  “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乔盛意惊了一下:“很明显吗?我化妆还遮了遮。”

  “昨晚没睡好?因为孩子的事?”

  乔盛意沉了口气,有孩子的事,但也不全是孩子的事。

  昨晚梦里出现更多的是封临,说不上是美梦还是噩梦,总之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江哥,你路子广有没有什么适合的我工作?我办完离婚手续后,想离开桦城。”

  江淮奕看了看她:“想去哪?我都可以跟你安排。”